【城市毀滅記 】


搞台獨的貨色都是玩假的(他們只是為了分贓政治權利而打著台獨
旗幟向頭腦不清的人民進行詐騙), 所以這一天永遠不會來臨; 除非
這些賤種發
瘋(上帝要毀滅一個人, 必定先讓他發瘋...) !!!
 
五月十四日,首都依然下著雨。灰濛濛的天空,陰沉的天氣,我的頭痛宿疾又犯了。我躲在破落的屋簷下,一隻手摀著額頭,另一隻手撐在半傾斜的柱子上,看著這個毀壞的城市。「該死,看看這個城市成了什麼樣!」我咒罵著!忽然有點後悔了起來。後悔選了號稱民主的政黨讓他們執政;後悔跟著瞎起鬨什麼公投,後悔在那該死的公投中投下了那該死的獨立贊成票。當初信誓旦旦地以為邁向真理的道路;天真的將這一切解釋成有史以來的最大成就。當獨立公投獲得壓倒性勝利的那一刻,我和幾個朋友開香檳慶祝,祝賀這歷史上的偉大時刻。我們高喊:「愛、和平、獨立。」但現在看來都是狗屎。當初的那一群人,包括自己,都不過是坐在炸彈上還拼命敲擊它的一群傻蛋。最後的結果就是引爆炸彈,眾人皆被炸得粉身碎骨。

現在的我只能拿著一台破舊的收音機,聽著最新的戰況報導。收音機還收得到中部城市的電台發出的電波信號,首都這邊已經是一個死城了,自從那一次的戰役之後。在戰役前夕,國內外各大媒體都以大篇幅報導了即將可能發生的戰爭。望著一觸即發的戰爭,島內人民慷慨激昂地宣誓要以自己的生命來保衛這個國家,即使鮮血流滿這片土地亦在所不惜。曾幾何時這樣的畫面變得可笑,當敵人的軍隊開進首都之時,所有的人都不見蹤影了。那些說要肝腦塗地保衛家園的人呢?都跑到哪裡去了?當初敵軍還擔心進到首都時會遭遇到頑強的抵抗。結果卻連他們自己都不敢相信就這樣輕易地佔領了這座城市,沒有遇到任何抵抗。

雨愈下愈大,嘩啦嘩啦拍打著地面。偶爾還傳來一兩聲雷擊,令我愈加感到心煩,我的頭痛也更加劇烈了。我注意到遠處的廢棄捷運站月台裡一隻貓正蜷著身體安穩地睡覺,仿佛這個城市的衰敗跟它一點關係都沒有。我開始回想這個城市怎麼會變成這樣。昨天還是熱鬧的、繁華的首都,市中心的廣場上假日擠滿了人。購物大廈、電影院、遊樂場、百貨公司到處都是歡樂的身影。怎麼那些繁華的景像一下就變成了泡影,完全消失的無影無蹤。戰爭開始之時,敵軍就以飛彈對首都進行了破壞性的摧毀。成千上萬的飛彈就像現在這場大雷雨一樣,不斷的落在地面上。只一轉眼的功夫。雄偉的地標、高聳的金融大樓、豪華的國際飯店就應聲而倒。曾經是國人引以為傲的大城市,一下子就變成了廢墟。雖然在此之前,大部份的人都已經撤離了這個城市。但還有少數的人選擇留下來。經過密集的飛彈轟炸之後,人煙更顯得稀少。在這一片斷垣殘壁之中,愈難發現人影,除了少數和我一樣堅持留下來的人們跟佔領這座城市後留守的敵軍。

雨已經連續下了好幾個小時,很快就要到傍晚了,我開始煩惱著晚餐的下落。以前的我只需要煩惱晚餐吃什麼。從來不用擔心沒有晚餐的狀況。但目前的我像是身處無人島,必須自行張羅吃的東西。我開始越過好幾條街翻找著保存完整食物的便利商店。很快的就找到一家。用力扳開已經變形卡住的大門,進到商店裡面。我發現商店裡面有兩個人,一男一女。也許是他們剛好被貨物架檔住了,所以從便利商店外看不到他們。兩個人身體扭曲在一起。身體靠在堆放貨物的倉庫門旁邊。激烈的做愛。旁邊放著幾個吃剩的空罐頭。想必是吃飽了喝足了,才有力氣辦事。我注視這一對男女,男的大概二十出頭,頭髮短而捲,上面一層油垢顯示他已經好幾天沒洗頭了。女的看起來年紀比較大一些,身材略顯豐腴;頭髮刻意染成黃色,兩人都光著上身。我目不轉睛看著他們,不過他們並沒有因為這樣而停了下來。依然持續瘋狂的作愛,仿佛我是隱形人一樣。

「喂!我正看著你們呢!你們這樣也不覺得羞恥嗎?」我終於忍不住出聲。難道這個城市毀壞了,就連羞恥心也毀壞了嗎?

兩個人辦完事後,從容的在我面前整理衣服。然後從門口離開,消失在昏暗的街道中。始終沒正面看過我一眼,好像我真的不存在似的。我挑選了幾個易開罐的水果罐頭後,也趕緊離開了那家便利商店。

五月二十日,收音機播報著敵軍已經來到中部最大城市的消息。那是目前政府軍的所在地。我在一家唱片店中聽著廣播。這裡以前是一家很大的唱片行,現在已經荒廢了。放唱片的架子上有很多黑色的痕跡,像是被大火燒過,唱片散落一地。我一邊聽著收音機一邊搜尋著完整的唱片CD。有滾石合唱團、老鷹合唱團、Fleetwood Mac等,還有一些本國歌手出的唱片。我忽然回憶起以前很喜歡聽音樂的那段日子。「敵軍第么三四裝甲師已率先挺進了城北九十公里處,第七十八師步兵團緊接在後,總統已下令全體動員進入備戰狀態。」收音機傳來的是一個低沉的男人聲音,我想他是政府發言人。我拿出了一卷老鷹合唱團的CD,放進我攜帶的隨身聽中。放的歌曲是Desperado,我突然覺得我是一個亡命天涯的暴徒,不得已在這個城市中流竄。我流下淚來,想起我的女朋友小珍跟我的父母,不知道他們現在安好嗎?

那是一個晴朗無雲的下午,街頭是那麼安靜。空氣中彌漫著不安的氣氛,誰都知道這是一場暴風雨來臨前的平靜。父母和女友小珍一家人已經決定離開這裡到中部避難,只有我決定留下來為獨立而戰。我和幾個好朋友都有著相同的信念,說要與國家共存亡。事實上我們都太天真了,我們都太小看了戰爭的威力。亦或是說我們都以為戰爭不可能發生,A國會負責協防我們。可是沒想到A國在國內輿論壓力下無法出兵。我們更沒料想到,敵軍的動作是如此迅速。第一波飛彈攻擊在半夜發生,我在睡夢中被驚醒。倉皇地躲到大樓的地下停車場裡,在那裡度過我人生最漫長的五個小時。清晨六點半,爆炸的聲音停歇。半小時後,我確定轟炸行動應該已經結束了。可是我還是不敢冒然出來,又過了一小時我才敢探出頭來,看看街上變成什麼樣子。只見整個城市滿目瘡痍,比颱風過境還慘。接著我發現我的幾個好朋友都被炸死了,我在這個城市所認識的人一個都不在了,我變的孤零零的。然後我發現再也離不開這個城市,因為所有離開這個城市的通道都被敵軍把守了。當然,他們不准任何人離開。於是我感到非常孤獨,所以我常常在街上晃。希望能遇到一兩個人,跟他們聊上一整天,好讓我不會太過寂寞。我常常隨身攜帶著一個收音機,可以讓我聽到最新的敵軍狀況。其實我是希望從裡面聽到戰爭結束的消息,可是我從來聽不到。晚上的時候,我睡在沒人住的空屋裡,偶爾會在半夜醒來,對著月亮掉眼淚,思念著小珍及我的父母。

五月二十五日,我的收音機沒電了。我到某戶人家找到了兩粒電池,接上去,繼續聽著敵軍最新的動態。廣播員說政府軍連中部也失守了,只好再往南徹退,而敵軍也繼續往南挺進。我想像著小珍跟我的父母隨著政府軍慌張的離開中部大城的模樣,不由得焦慮了起來。要是小珍他們在途中被敵軍射殺了怎麼辦,想到這裡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了。

五月三十日,我的收音機壞了,再也收不到任何信號。我把收音機拿起來搖一搖,然後把它放在耳朵旁仔細的聽著,希望搖一搖它就會好。可是壞了就是壞了,再也聽不到任何廣播,於是我就把收音機丟了。有一個月的時間我再也不知道任何有關南部的消息,只好在這座破敗的城市裡閒逛。諷刺的是,有些地方平常的時候是不可能進去的。拜戰爭之賜,我才得以進入。譬如這間號稱東南亞最大的私人俱樂部,會員才可以進入,俱樂部的入會費比我一年的薪水還高。平常我是不可能來這裡的,現在卻可以自由進出。雖然它已經破舊不堪,裝潢也不再光鮮亮麗。又如這間國際會議廳,平常只有在學術上或職務上有著卓越地位的人才可能出現在這裡,如今我也可以出現在這裡。又或者是總統的官邸、董事長室、酒廊舞廳的VIP室、電信機房、辦公大樓、私人住家。只要我想去哪就可以去哪,只是所有的地方都殘破不堪。宛如一座廢棄的城堡,而我就是在這座廢城中求生存的蟑螂。

在這一個月中,我思考著這個城市為什麼變成現在這種頹圮倒塌的樣子。也許這個城市的衰敗早就有跡可尋,只是我不曾注意到。從無恥政客的推卸責任、朝野為爭奪權利的惡鬥、執政者為了選票製造仇恨與對立。經濟衰退,道德也跟著敗壞。少年集體在公路飆車、少女上網援交賣淫、女主播利用美色詐騙商人、名歌手與女明星在舞聽公然吸食搖頭丸、大學教授公開提倡人獸交。一切的一切都在顯示這個城市即將滅亡。是的,這個城市為什麼毀滅?因為人們先毀滅了自己。尤其是在總統連任之後,他擊敗了兩大勢力集合起來的競爭對手,氣燄更加囂張了。他開始以為自己真的是民意之所歸,開始無限制的自我膨脹。開始向對岸挑戰、宣布獨立。這些舉動,有如對著失火的房屋還拼命煽風灑油,而我們這些支持者非但不阻止,還在一旁連聲叫好。最後,轟的一聲,大火燒掉了這個城市,也焚燬了我們自己。

六月三十日,我在城市裡遇見一個熟悉的人影,那是在我收音機壞掉的整整一個月後。我遠遠就認出了他,他是我的隔壁鄰居「志彥」。我見到了他就立刻向他走去。但志彥卻捏著鼻子,非常嫌惡的表情,示意要我離他遠一點。我才發現我已經有一個半月沒洗澡了,身上臭不可當,這一個多月以來我一直過著野人般的生活。我問志彥他是一個人回來的嗎?志彥說他和家人一起回來的。原來戰爭已經結束了,所有的人即將回到這座衰破的城市裡。志彥並告訴我,總統承認獨立是一項錯誤的行為,並向敵軍遞出了和談書,希望能以和平的方式結束這一切。

我歎了一口氣:「和平結束這一切?有沒有搞錯!這個城市都已經變成了廢墟。」

看著這個殘破的城市,我不禁百感交集。好像做了一個夢,夢醒之後竟是如此痛苦。夢醒之後所有的繁華都破滅了、毀壞了。當然,換個角度想,或許這是這個城市重生的契機。

--完--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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