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歲 加入國民黨是可恥的

如果三十歲以後仍受民進黨煽惑暴動是下流可惡的賤種

若干年前,還是戒嚴年代,還是大學生辦地下刊物要躲教官的時節,一位大學同學在印刷粗糙的刊物上寫了首詩,大意是「二十歲青春,加入國民黨是可恥的」。

那也是民間怒氣開始大量釋放的年代,學生們翹課,擠在黨外的場子聽演講,夜裡落著雨,空氣裡卻有種振動,彷彿我們將參與一樁歷史,一項偉大的共謀;回到校園,躲著教官抓人入黨的召喚,暗地裡,我們為校園裡的「小組長」取了綽號,叫作「黨棍」。

那年代,只有一個黨,卻是學生心中的邪惡象徵;後來,另一個黨成立了,年輕人的熱情,尋著了依附認同的夢土,懷抱著某種實踐的可能,寓含一種入列出征的榮光,包括我們熟悉的學運世代,也包括我那位頗富文采的詩人同學,他現在已是民進黨台中市議員。

今天,另一群大學生坐在中正紀念堂前,一樣面對威權時代的象徵建築,控訴的對象除了國民黨,更重要的是,曾經是年輕夢想符號聚合的民進黨,他們靜坐絕食超過五十個小時,他們戴上口罩,儘量不發表激越的政治言辭,他們被警察強行架走,他們又回到現場,繼續靜坐,並呼籲更多人加入他們。

看見這群學生,掌握警察、掌握軍隊、掌握稅務機構、掌握情治機關的民進黨政府,會不會有點心虛?有點害怕?甚至有點羞愧?

他們會不會記起,自己還未進入體制之前,還未以驕慢態度限制集會自由(政院已強硬要求撤銷410集會),還未用野蠻手段縮限言論空間(算國民黨夠蠢,想不出「置入行銷+司法訴訟」這種殺招),還未殷勤拜會角頭勢力作樁腳,還未收編地方政客充人頭之前,他們對於一個自由、公義、美好國度的想像?

他們會不會記起,舊政權如何醜惡髒污地打壓他們,動用一切資源封殺他們,罵他們是暴民,扣他們是亂黨,在中正機場將闖關的他們像抬豬一樣,抬出媒體的鏡頭外?

我打賭:他們忘記了,當他們開始掌握權力,開始為了選舉的算計,開始在媒體面前扯鬼話、開始洋洋得意地安插人事,他們飲下孟婆湯,偽作浮士德,照樣對人民傲慢、照樣扣政敵帽子、照樣想盡方法控制媒體,面對曾經支持他們的社運團體、學運團體,他們轉過身去,卻渾然不知,他們已變成自己年輕時最痛恨的模樣。他們變成一個小國民黨。

反觀曾是恥辱印記的國民黨,卻悄悄聚攏另一批憤怒青年,嘶吼、振臂、在臉頰黥上徽紋,甚或靜坐。或許為了國親,或許為了失速墜落中的民進黨。

需不需要我再提醒執政者,除了空乏而畸型的民主,他們曾經的自由主義理想?需不需要我再提醒,除了建國的夢,他們已經拆解了多少社會公義的夢景?需不需要我再提醒,曾經是無數青年衷心寄望的政黨,轉眼已變成另一個等待打倒、等待推翻的惡獸?

我打賭:正暗暗沉溺於二次執政、打算年底奪下國會,實現「完全執政」的民進黨,一定聽不進這些,現下,他們只想像揮蒼蠅一樣,把討厭的連宋揮開,把四一○的泛藍群眾揮開,把中正紀念堂那幾個不乖乖滾回學校唸書的學生揮開。

誰知道,或許有一天,另一個大學生會寫道:「二十歲青春,加入民進黨是可恥的。」

引用:http://blog.chinatimes.com/dander/archive/2004/04/04/215.html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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